《野草》魯迅的時代背景

2021-03-06 09:25:26 字數 4655 閱讀 1779

1樓:我愛的有錢哥哥

時代背景

20世紀初期,中國政治時局動盪不安,軍閥混戰,段祺瑞**把持了北京政權後,中國陷入了五四運動之後最黑暗的時期。軍閥**「既摧殘全國學生工人爭取自由運動,慘殺無辜。又主使川湘桂粵東南東北數次戰爭,擾害閭閻。

」五四新文化運動出現了逆轉和挫折,《新青年》團體散掉後,魯迅有種在沙漠中孤軍奮戰的感覺。他把自己描寫成在舊戰場上徘徊的餘零兵卒,找不到目標和意義。而與周作人的失和以至決裂,使魯迅極力維持的完整的家的概念不復存在,魯迅精神家園最後的整合的依託四分五裂,再者,女師大事件也給魯迅情緒帶來很大的影響,作者魯迅為了記述這一過程,創作了一系列反映軍閥混戰及內心苦悶的散文詩。

2樓:匿名使用者

真正為他自己寫作的,魯迅自己交代得很清楚,就是《野草》。

魯迅說,《野草》裡面有我的哲學,而且他說,《野草》是屬於我自己的。他不希望青年們看他的《野草》,那是完全屬於他個人的東西,是最具有魯迅個性、最屬於魯迅個人話語的一個作品。魯迅的《野草》就成為我們去接近魯迅靈魂的一個視窗,或者提供了一個途徑,我們可以通過《野草》去了解那些也許是更真實的魯迅的思想。

當然,即使是《野草》,也仍然有所遮蔽,只不過相對於其他作品來說,它遮蔽得少一點。因此,《野草》裡充滿著更多的可怕的、悲涼的、充滿絕望之意的那樣的魯迅的聲音。今天我來漫談魯迅,主要是和同學們討論魯迅的《野草》,討論魯迅的《野草》裡的哲學。

魯迅自己說,他的《野草》是在夜間寫作的。所謂夜間寫作意味著什麼呢?魯迅說過,一個人在白天和在晚上是不一樣的。

在白天,包括此刻,我們都穿著衣服,都戴著一個面具。譬如我現在是戴著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的面具出現在諸位面前的,這個面具對我是有所遮蔽的。到了晚上,特別是到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面具摘下了,衣服脫下了,面對一個赤裸裸的自我。

但是還不行,因為還有**,這**也是個遮蓋物,因此必須把**掀開來,露出裡面那個血淋淋的筋肉,那才是最真實的。這是血淋淋的真實,但是有多少人敢於正視它呢?在這個意義上說,魯迅的《野草》是一個地獄,當我們面對《野草》的時候,就有一個問題:

你敢不敢正視血淋淋的真實。如果你敢,你就進去;你不敢,用魯迅的話來說,「趁早離開」。今天在座的諸位也有一個選擇:

進去還是離開?我想我們還是進去吧!

在進去之前,還要交代兩點:第一,《野草》是散文詩。詩是很難講的,詩只能去領會;詩是含混的,要你去感悟。

你覺得有那個味道,又說不出來,那你就讀懂詩了,一講詩就完了。我今天要講課,但必須明確告訴大家,我講課是冒著將魯迅簡化甚至歪曲的風險的。舉個例子,當年北大俞平伯教授講宋詞,選了幾首詞唸完,說:

「好啊,好詞!好詞!好啊!

」就不說了,課就結束了。(笑聲)面對這樣的老師,這樣的講課法,你怎麼做學生?就要看你會不會聽了。

會聽課的學生,你就會琢磨:這麼多宋詞中,俞先生為什麼選擇這幾首?俞先生說「好詞好詞」決不是隨便說的,然後你自己去讀,去體會。

到最後你體會到了,你也搖頭晃腦:「哎呀,好好好!」你就懂了。

讀文學都該這麼讀法,別去搞那套一二三四五,中心思想、段落大意,那就糟了。(笑聲、掌聲)讀《野草》也是這麼種讀法,讀得似懂非懂就是懂了。(笑聲)我今天講課,是不得已而為之,聽完我的講課,如果在座的有二百人,五個人回去認真讀《野草》的原著,我這個演講就達到目的了。

你一讀原著,我任務就完了,你應該把我所講的忘掉,這叫「過河拆橋」。(笑聲)因此,講課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講一些什麼東西,而是**同學覺得《野草》「好啊好啊」就行了。第二,魯迅的哲學是非常豐富和複雜的。

魯迅自己說過,有兩種思想在不斷起伏,一是人道主義思想,一是個性主義思想。《野草》集中討論什麼問題呢?是討論作為個體的生命,它的深層困境這樣一個問題。

所以《野草》是有一定的限度的,它展現的是魯迅哲學的一個側面,而不是全部。

下面我就分點來說了。第一方面,魯迅把個體生命放在從過去到現在到將來這樣一個歷史的縱座標中,來考察人的個體生命的生存困境。首先是講「將來」。

在生活中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們一般人常想,改變一個環境就行了,把希望寄託到將來。所以人類關於將來,有種種幻想,譬如西方世界有烏托邦,中國世界有大同,都是屬於人們的對未來的想象。人們總是想象未來是無限完美、完善的、沒有矛盾、沒有鬥爭的一個終結點,魯迅把它概括成關於「**世界」的想象。

對此,魯迅提出了一個疑問:如果有一天真的到了**世界,還有沒有黑暗?魯迅回答說,有,不但有,還會有將叛徒處死刑的事情發生,還會有新的死亡。

為什麼呢?魯迅講了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他說人總是這樣的:曾經闊氣的人想復古,正在闊氣的人想維持現狀,還沒有闊氣的人想改革;過去如此,現在如此,永遠如此。

到了**世界也是一樣,當然**世界裡「闊氣」的概念可能跟今天不大一樣,但是那個時候仍然有曾經闊氣、正在闊氣、還沒有闊氣的人。而那些正在闊氣的人,常常是掌握權力的人。還有人想繼續革新,在正在掌握權力的、正在闊氣的人的眼睛裡看來,他就是叛徒。

那些人就會利用他們所掌握的權力將這些革新者處以死刑。就是說,在一般人認為,好像**世界是個沒有矛盾、沒有鬥爭的世界,但是魯迅卻看見了新的矛盾、新的鬥爭,甚至看見了新的死亡。這就是《野草·墓碣文》裡所說的「於天上看見深淵」。

人們看見是天堂的地方,魯迅看見的是深淵。由此,魯迅得出一個非常重要的哲學結論:「至善至美的東西是不存在的。

」圍繞這樣一個命題,魯迅了一些論述。譬如他說,十全十美的人是不存在的。如果拿十全十美來要求人,那我們都不配活了。

還有,十全十美的書也不存在。如果有的話,那麼圖書館的書就沒了。我們通常說一曲**或一幅畫好到極點了,達到了一種藝術的「極境」。

而魯迅說,什麼叫「極境」?「極境」就是「絕境」。當兩個朋友好得不得了,恨不得穿一條褲子時,那麼,你就明白了,這兩個人馬上要吵架了。

宣佈到極境的時候就是開始**的先兆,或者孕育著**的危險,所以至善至美的未來,是人類給自己製造的一個神話。魯迅的任務正是粉碎這個神話,《野草》很多篇都是粉碎這個神話的。譬如說,《野草》裡有一篇《過客》,說一個人從小開始就不斷地往前走、往前走,走到半路上,遇見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女孩,於是過客、老人和小女孩之間了一個哲學的討論——「前方是什麼」。

是什麼在等待著諸位呢?小女孩說,前方是一個美麗的花園。這個小女孩是一個樂觀主義者,她覺得未來是美麗的花園。

而那個老人說,前方是墳。那麼這兩個答案哪一個真實呢?顯然是後者。

但是確認了前方是墳之後,老人和過客之間又了一場爭論。老人說,既然前面是墳,我就不需要再往前走了,我應該坐下來休息了。這是很多人的哲學。

而過客說,我明知道前面是墳,但是我仍然要往前走,我仍然要努力、要奮鬥、要反抗。所以魯迅在給他的學生、後來成為他妻子的許廣平的通訊裡說:你這個小鬼呀,你們年輕人是為光明而奮鬥的,我可不是這樣;我不相信未來是光明的,但我仍要奮鬥的,我僅僅是為了要和黑暗搗亂而奮鬥。

這就是不同的哲學。

《野草》第一篇叫做《秋夜》。秋天的晚上,如果你走出庭院,你可以看見庭院裡有各種各樣的花草。牆角有一朵粉紅色的小花被秋風吹得渾身發抖,臉漲得通紅,但是她卻微笑著,她是樂觀主義者。

她為什麼微笑呢?因為有一個詩人告訴她,雖然現在是秋天,但秋天過去春天就要到來了。英國詩人雪萊說過: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我不知道諸位讀了怎麼樣,像我們這樣的五六十年代的大學生們,這首詩給我們以巨大的鼓舞。當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一想到現在是冬天,但是,冬天來了就意味著春天要來,於是我們就樂觀了,我們就奮鬥了。

(掌聲)這小紅花的樂觀主義,是建立在一個什麼樣的邏輯前提下的呢?是建立在春天必然到來,而且來了就不走了,春天永駐,這樣一個前提下的樂觀主義。但是大家知道,這樣一個前提是虛妄的命題,是一個偽命題。

而在小紅花的旁邊,正好有一棵棗樹。棗樹也做了個夢,做了一個落葉的夢。什麼夢呢?

就是現在是秋天,秋天過去了是春天,但是春天過去了又是秋天。但是這棵棗樹,即使明知道春天來了要走,明知道春天之後是秋天,它仍然把它鐵一樣的枝幹筆直伸向天空。也就是說,棗樹的反抗是不以春天是否到來,不以春天是否永駐為前提。

來也罷,不來也罷,永駐也罷,不永駐也罷,反正我就要反抗。這就是兩種哲學,前者是年輕人的樂觀主義,建立在一個虛妄的命題下;後者是中年人和老年人的悲觀主義,但是它是建立在一個面對現實的基礎上的。

魯迅就是這樣粉碎了這種關於未來的神話,以堵住我們一種精神的退路。「未來」不行,那麼「過去」怎麼樣呢?於是,人們又給自己製造了種種關於過去的神話,這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懷舊情緒。

當今之中國,是充滿了懷舊情緒的。譬如我這次到南京來,參加南師附中百年校慶的籌備會,來的都是白髮蒼蒼的老校友。我們來幹什麼呢?

我們就是來懷舊的,說當年的附中多麼好啊!(笑聲)每一次聚會都是懷舊的會,而且你可以發現一個規律,在這個懷舊會裡最起勁同學,大概是現實處境不甚好的。現實處境很好的同學,一般對這個不太感興趣。

(笑聲)人們用懷舊來安慰自己,因為在現實生活中,心靈破碎了,需要懷舊以彌補自己破碎的心靈,因此自覺不自覺地就把過去美化了、理想化了,甚至把它神化了。最近這幾年,大家經常請老將軍來作報告。老將軍每次報告都說老夫我當年如何如**(笑聲),如何如何打勝仗。

我這個人可能受魯迅影響太深,比較討厭,我聽報告時常常想:這些老戰士難道他們一輩子永遠打勝仗嗎?他們打過敗仗沒有?

我想可能打敗仗比打勝仗的時間要多得多。他為什麼不回憶當年打敗仗的時候,如何狼狽,如何悲慘,如何可笑呢?這其實是人之常情。

人總是避重就輕,總是把那些苦難的、不幸的、不愉快的事情儘量地忘掉,把那些美好的、愉快的、輕鬆的,儘量地凸現出來。人的這種記憶的選擇性,這種避重就輕的選擇性,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魯迅之為魯迅,或者說魯迅之可惡,就在於他有悖於常情,他的感情選擇和常人不一樣。

他不是避重就輕,而是避輕就重。哪樣不愉快,他偏回憶哪一樣。

在《野草》裡面有一篇很有名的文章,是回憶童年生活的,叫《風箏》。這篇文章已經選進了中學語文課本里了。大家不妨把魯迅這篇《風箏》和當下許多作家所寫的回憶童年的文章來作一個對比,你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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