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樓:匿名使用者
陽關雪》中,餘秋雨描寫王維“他瞟了一眼渭城客舍窗外青青的柳色,看了看友人已打點好的行囊,微笑著舉起了酒壺……”我們都沒有身臨其景,都不知道王維的友人是否幫他打點行李,也不知道他是否“瞟了一眼”,是否“微笑著”,但是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作者通過豐富的想象,渲染了朋友離別的氣氛,呈現給我們一個具體而生動的畫面,讓我們更加容易理解王維當時的心境,更能夠體會作者的情感。作者就是通過合理的想象,讓歷史再現,讓人如身臨其境。
歷史現場還原似的虛擬,豐富的藝術想象
一般認為,散文應當是寫人的真情實感,歷史散文的內容應當符合歷史事實。但是,許多歷史散文作家,就是由於太拘束於歷史事實,導致其散文成了考古學,枯燥而無新意。餘秋雨他認識到這一點,並不侷限於傳統的散文創作規範,而採用了虛擬性的**手法,發揮了合理的想象,把抽象而概括的歷史材料,給予生動形象的藝術再現。
2樓:
中國古代,一為文人,便無足觀。文官之顯赫,在官而不在文,他們作為文人 的一面,在官場也是無足觀的。但是事情又很怪異,當峨冠博帶早已零落成泥之後 ,一杆竹管筆偶爾塗劃的詩文,竟能鐫刻山河,雕鏤人心,永不漫漶。
我曾有緣,在黃昏的江船上仰望過白帝城,頂著濃冽的秋霜登臨過黃鶴樓,還 在一個冬夜摸到了寒山寺。我的周圍,人頭濟濟,差不多絕大多數人的心頭,都回 蕩著那幾首不必引述的詩。人們來尋景,更來尋詩。
這些詩,他們在孩提時代就能 背誦。孩子們的想象,誠懇而逼真。因此,這些城,這些樓,這些寺,早在心頭自 行搭建。
待到年長,當他們剛剛意識到有足夠腳力的時候,也就給自己負上了一筆 沉重的宿債,焦渴地企盼著對詩境實地的踏訪。為童年,為歷史,為許多無法言傳 的原因。有時候,這種焦渴,簡直就像對失落的故鄉的尋找,對離散的親人的查訪 。
文人的魔力,竟能把偌大一個世界的生僻角落,變**人心中的故鄉。他們褪 色的青衫裡,究竟藏著什麼法術呢?
今天,我衝著王維的那首《渭城曲》,去尋陽關了。出發前曾在下榻的縣城向 老者打聽,回答是:“路又遠,也沒什麼好看的,倒是有一些文人辛辛苦苦找去。
”老者抬頭看天,又說:“這雪一時下不停,別去受這個苦了。”我向他鞠了一躬 ,轉身鑽進雪裡。
一走出小小的縣城,便是沙漠。除了茫茫一片雪白,什麼也沒有,連一個皺摺 也找不到。在別地趕路,總要每一段為自己找一個目標,盯著一棵樹,趕過去,然 後再盯著一塊石頭,趕過去。
在這裡,睜疼了眼也看不見一個目標,哪怕是一片枯 葉,一個黑點。於是,只好抬起頭來看天。從未見過這樣完整的天,一點也沒有被 吞食,邊沿全是挺展展的,緊扎扎地把大地罩了個嚴實。
有這樣的地,天才叫天。 有這樣的天,地才叫地。在這樣的天地中獨個兒行走,侏儒也變成了巨人。
在這樣 的天地中獨個兒行走,巨人也變成了侏儒。
天竟晴了,風也停了,陽光很好。沒想到沙漠中的雪化得這樣快,才片刻,地 上已見斑斑沙底,卻不見溼痕。天邊漸漸飄出幾縷煙跡,並不動,卻在加深,疑惑 半晌,才發現,那是剛剛化雪的山脊。
地上的凹凸已成了一種令人驚駭的鋪陳,只可能有一種理解:那全是遠年的墳 堆。
這裡離縣城已經很遠,不大會成為城裡人的喪葬之地。這些墳堆被風雪所蝕, 因年歲而坍,枯瘦蕭條,顯然從未有人祭掃。它們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排列得又是 那麼密呢?
只可能有一種理解:這裡是古戰場。
我在望不到邊際的墳堆中茫然前行,心中浮現出艾略特的《荒原》。這裡正是 中華歷史的荒原:如雨的馬蹄,如雷的吶喊,如注的熱血。
中原慈母的白髮,江南 春閨的遙望,湖湘稚兒的夜哭。故鄉柳蔭下的訣別,將軍圓睜的怒目,獵獵於朔風 中的軍旗。隨著一陣煙塵,又一陣煙塵,都飄散遠去。
我相信,死者臨亡時都是面 向朔北敵陣的;我相信,他們又很想在最後一刻回過頭來,給熟悉的土地投注一個 目光。於是,他們扭曲地倒下了,化作沙堆一座。
這繁星般的沙堆,不知有沒有換來史官們的半行墨跡?史官們把卷帙一片片翻 過,於是,這塊土地也有了一層層的沉埋。堆積如山的二十五史,寫在這個荒原上 的篇頁還算是比較光彩的,因為這兒畢竟是歷代王國的邊遠地帶,長久擔負著保衛 華夏疆域的使命。
所以,這些沙堆還站立得較為自在,這些篇頁也還能嘩嘩作響。 就像幹寒單調的土地一樣,出現在西北邊陲的歷史命題也比較單純。在中原內地就 不同了,山重水複、花草掩蔭,歲月的迷宮會讓最清醒的頭腦脹得發昏,晨鐘暮鼓 的音響總是那樣的詭祕和乖戾。
那兒,沒有這麼大大咧咧鋪張開的沙堆,一切都在 重重美景中發悶,無數不知為何而死的怨魂,只能悲憤懊喪地深潛地底。不像這兒 ,能夠袒露出一帙風乾的青史,讓我用20世紀的腳步去匆匆撫摩。遠處已有樹影。
急步趕去,樹下有水流,沙地也有了高低坡斜。登上一個坡,猛一抬頭,看見不遠 的山峰上有荒落的土墩一座,我憑直覺確信,這便是陽關了。
樹愈來愈多,開始有房舍出現。這是對的,重要關隘所在,屯紮兵馬之地,不 能沒有這一些。轉幾個彎,再直上一道沙坡,爬到土墩底下,四處尋找,近旁正有 一碑,上刻“陽關古址”四字。
這是一個俯瞰四野的制高點。西北風浩蕩萬里,直撲而來,踉蹌幾步,方才站 住。腳是站住了,卻分明聽到自己牙齒打戰的聲音,鼻子一定是立即凍紅了的。
呵 一口熱氣到手掌,捂住雙耳用力蹦跳幾下,才定下心來睜眼。這兒的雪沒有化,當 然不會化。所謂古址,已經沒有什麼故跡,只有近處的烽火臺還在,這就是剛才在 下面看到的土墩。
土墩已坍了大半,可以看見一層層泥沙,一層層葦草,葦草飄揚 出來,在千年之後的寒風中抖動。眼下是西北的群山,都積著雪,層層疊疊,直伸 天際。任何站立在這兒的人,都會感覺到自己是站在大海邊的礁石上,那些山,全 是冰海凍浪。
王維實在是溫厚到了極點。對於這麼一個陽關,他的筆底仍然不露凌厲驚駭之 色,而只是纏綿淡雅地寫道:“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他瞟了一眼 渭城客舍窗外青青的柳色,看了看友人已打點好的行囊,微笑著舉起了酒壺。再來 一杯吧,陽關之外,就找不到可以這樣對飲暢談的老朋友了。這杯酒,友人一定是 毫不推卻,一飲而盡的。
這便是唐人風範。他們多半不會灑淚悲嘆,執袂勸阻。他們的目光放得很遠, 他們的人生道路鋪展得很廣。
告別是經常的,步履是放達的。這種風範,在李白、 高適、岑參那裡,煥發得越加豪邁。在南北各地的古代造像中,唐人造像一看便可 識認,形體那麼健美,目光那麼平靜,神采那麼自信。
在歐洲看蒙娜麗莎的微笑, 你立即就能感受,這種恬然的自信只屬於那些真正從中世紀的夢魘中甦醒、對前途 挺有把握的藝術家們。唐人造像中的微笑,只會更沉著、更安詳。在歐洲,這些藝 術家們翻天覆地地鬧騰了好一陣子,固執地要把微笑輸送進歷史的魂魄。
誰都能計 算,他們的事情發生在唐代之後多少年。而唐代,卻沒有把它的屬於藝術家的自信 延續久遠。陽關的風雪,竟愈見悽迷。
王維詩畫皆稱一絕,萊辛等西方哲人反覆討論過的詩與畫的界線,在他是可以 隨腳出入的。但是,長安的宮殿,只為藝術家們開了一個狹小的邊門,允許他們以 卑怯侍從的身份躬身而入,去製造一點娛樂。歷史老人凜然肅然,扭過頭去,顫巍 巍地重又邁向三皇五帝的宗譜。
這裡,不需要藝術鬧出太大的局面,不需要對美有 太深的寄託。
於是,九州的畫風隨之黯然。陽關,再也難於享用溫醇的詩句。西出陽關的文 人還是有的,只是大多成了謫官逐臣。
即便是土墩、是石城,也受不住這麼多嘆息的吹拂,陽關坍弛了,坍弛在一個 民族的精神疆域中。它終成廢墟,終成荒原。身後,沙墳如潮,身前,寒峰如浪。
誰也不能想象,這兒,一千多年之前,曾經驗證過人生的壯美,藝術情懷的弘廣。
這兒應該有幾聲胡笳和羌笛的,音色極美,與自然渾和,奪人心魄。可惜它們 後來都成了兵士們心頭的哀音。既然一個民族都不忍聽聞,它們也就消失在朔風之 中。
回去罷,時間已經不早。怕還要下雪。
餘秋雨《陽關雪》句子賞析
3樓:匿名使用者
即便是土墩、是石城,也受不住這麼多嘆息的吹拂,陽關坍弛了,坍弛在一個民族的精神疆域中。
“即便是土墩、是石城,也受不住這麼多嘆息的吹拂,陽關坍弛了,坍弛在一個民族的精神疆域中”……議論彰顯智識,抒情滌盪心靈,一理性,一感性,一剛,一柔,作者使其交融一體,散發出一種別具一格的魅力。
再次,也體現在文字的典雅與詩意上。顯然,文中稱得上雅緻、優美的詞句比比皆是,用不著一一羅列了。
餘秋雨《陽關雪》賞析
4樓:匿名使用者
文人的魔力,竟能把偌大一個世界的角落,變**人心中的故鄉。他們褪色的青衫裡,究竟
幫我賞析一下餘秋雨的陽關雪 這一段
5樓:拾不起舊時光
餘秋雨《陽關雪》賞析
原文:中國古代,一為文人,便無足觀。文官之顯赫,在官場而不在文,他們作為文人的一面,在官場也是無足觀的。
但是事情又很怪異,當峨冠博帶早已零落成泥之後,一杆竹管筆偶爾塗劃的詩文,竟能鐫刻山河,雕鏤人心,永不漫遊。
我曾有緣,在黃昏的江船上仰望過白帝城,頂著濃冽的秋霜登臨過黃鶴樓,還在一個冬夜摸到了寒山寺。我的周圍,人頭濟濟,差不多絕大多數人的心頭,都回蕩著那幾首不必引述的詩。人們來尋景,更來尋詩。
這些詩,他們在孩提時代就能背誦。孩子們的想象,誠懇而逼真。因此,這些城,這些樓,這些寺,早在心頭自行搭建。
待到年長,當他們剛剛意識到有足夠腳力的時候,也就給自己負上了一筆沉重的宿債,焦渴地企盼著對詩境實地的踏訪。為童年,為歷史,為許多無法言傳的原因。有時候,這種焦渴,簡直就像對失落的故鄉的尋找,對離散的親人的查訪。
文人的魔力,竟能把偌大一個世界的生僻角落,變**人心中的故鄉。他們褪色的青衫裡,究竟藏著什麼法術呢?
今天,我衝著王維的那首《渭城曲》,去尋陽關了。出發前曾在下榻的縣城向老者打聽,回答是:“路又遠,也沒什麼好看的,倒是有一些文人辛辛苦苦找去。
”老者抬頭看天,又說:“這雪一時下不停,別去受這個苦了。”我向他鞠了一躬,轉身鑽進雪裡。
一走出小小的縣城,便是沙漠。除了茫茫一片雪白,什麼也沒有,連一個皺摺也找不到。在別地趕路,總要每一段為自己找一個目標,盯著一棵樹,趕過去,然後再盯著一塊石頭,趕過去。
在這裡,睜疼了眼也看不見一個目標,哪怕是一片枯葉,一個黑點。於是,只好抬起頭來看天。從未見過這樣完整的天,一點兒也沒有被吞食,邊沿全是挺展展的,緊扎扎地把大地罩了個嚴實。
有這樣的地,天才叫天。有這樣的天,地才叫地。在這樣的天地中獨個兒行走,侏儒也變成了巨人。
在這樣的天地中獨個兒行走,巨人也變成了侏儒。
天竟晴了,風也停了,陽光很好。沒想到沙漠中的雪化得這樣快,才片刻,地上已見斑斑沙底,卻不見溼痕。天邊漸漸飄出幾縷煙跡,並不動,卻在加深,疑惑半晌,才發現,那是剛剛化雪的山脊。
地上的凹凸已成了一種令人驚駭的鋪陳,只可能有一種理解:那全是遠年的墳堆。
這裡離縣城已經很遠,不大會成為城裡人的喪葬之地。這些墳堆被風雪所蝕,因年歲而坍,枯瘦蕭條,顯然從未有人祭掃。它們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排列得又是那麼密呢?
只可能有一種理解:這裡是古戰場。
我在望不到邊際的墳堆中茫然前行,心中浮現出艾略特的《荒原》。這裡正是中華歷史的荒原:如雨的馬蹄,如雷的吶喊,如注的熱血。
中原慈母的白髮,江南春閨的遙望,湖湘稚兒的夜哭。故鄉柳蔭下的訣別,將軍圓睜的怒目,獵獵於朔風中的軍旗。隨著一陣煙塵,又一陣煙塵,都飄散遠去。
我相信,死者臨亡時都是面向朔北敵陣的;我相信,他們又很想在最後一刻回過頭來,給熟悉的土地投注一個目光。於是,他們扭曲地倒下了,化作沙堆一座。
這繁星般的沙堆,不知有沒有換來史官們的半行墨跡?史官們把卷帙一片片翻過,於是,這塊土地也有了一層層的沉埋。堆積如山的二十五史,寫在這個荒原上的篇頁還算是比較光彩的,因為這兒畢竟是歷代王國的邊遠地帶,長久擔負著保衛華夏疆域的使命。
所以,這些沙堆還站立得較為自在,這些篇頁也還能嘩嘩作響。就像於寒單調的土地一樣,出現在西北邊陲的歷史命題也比較單純。在中原內地就不同了,山重水複、花草掩蔭,歲月的迷宮會讓最清醒的頭腦脹得發昏,晨鐘暮鼓的音響總是那樣的詭祕和乖戾。
那兒,沒有這麼大大咧咧鋪張開的沙堆,一切都在重重美景中發悶,無數不知為何而死的怨魂,只能悲憤懊喪地深潛地底。不像這兒,能夠袒露出一帙風乾的青史,讓我用20世紀的腳步去匆匆撫摩。
遠處已有樹影。急步趕去,樹下有水流,沙地也有了高低坡斜。登上一個坡,猛一抬頭,看見不遠的山峰上有荒落的土墩一座,我憑直覺確信,這便是陽關了。
樹愈來意多,開始有房舍出現。這是對的,重要關隘所在,屯紮兵馬之地,不能沒有這一些。轉幾個彎,再直上一道沙坡,爬到土墩底下,四處尋找,近旁正有一碑,上刻“陽關古址”四字。
這是一個俯瞰四野的制高點。西北風浩蕩萬里,直撲面來,踉蹌幾步,方才站住。腳是站住了,卻分明聽到自己牙齒打戰的聲音,鼻子一定是立即凍紅了的。
呵一口熱氣到手掌,捂住雙耳用力蹦跳幾下,才定下心來睜眼。這兒的雪沒有化,當然不會化。所謂古址,已經沒有什麼故跡,只有近處的烽火臺還在,這就是剛才在下面看到的土墩。
土墩已坍了大半,可以看見一層層泥沙,一層層葦草,葦草飄揚出來,在千年之後的寒風中抖動。眼下是西北的群山,都積著雪,層層疊疊,直伸天際。任何站立在這兒的人,都會感覺到自己是站在大海邊的礁石上,那些山,全是冰海凍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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